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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最後一塊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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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考慮看看?”

羅伯忽地低頭笑了,再看向黑天鵝小姐時,眼裏已經完全沒有了笑意,“這可不行,如果不能送到她手上,就算得到了[永生之酒]也沒有意義。”

“舍棄一切?‘一切’裏包含著什麽呢?”羅伯攤開雙手,撕開偽裝用的紳士風度,露出底下帶著敵意的諷刺,“喜歡的人?自由?還有……自我?”他看似隨意地向前跨了一步,卻在腳尖落地的瞬間跨越了數步的距離,淩駕於黑天鵝的上方,猝不及防地捏住了她的長頸!

隨之而來的是玻璃瓶風鈴清脆的撞擊聲,以及:

“如果變成您的同類,那不就和終生監|禁一樣悲慘了嗎~”

盜賊的語調甜蜜像是壓抑著瘋狂的極深的愛語,如同濕噠噠的觸手緊緊纏繞住黑天鵝,讓她完全動彈不得。她驚恐地看著這個突然變臉的男人,他依然笑著,寶石藍的眸色卻在陰影中變成了幽深的黑暗漩渦。那是殺人者的眼神。

“哎呀呀~似乎嚇到您了呢,心臟還真是快得嚇人~”手掌下方的戰栗很好地安撫了羅伯壓抑著的暴虐,他的語調重新輕快了起來。

可是,被他掐住頸脖的黑天鵝根本無法發生回應他。

盜賊的殺意和飄渺的雲霧一樣難尋其蹤,眨眼又內斂得感受不到。失去興致的羅伯五指陡然松開,黑天鵝沒想到自己還能從殺意中逃脫,頭顱險險地在臨近水面時才停住了下栽。

“比起怪物,我還是更喜歡做人啊。”居高臨下地看著被扒去高傲外衣的黑天鵝小姐,羅伯低聲地自言自語道。

剝開了[永生之酒]的神秘面紗,真相簡直索然無味。盜賊感覺自己就像是點了一道昂貴的菜,結果擺上來的卻是刷鍋水一樣惡心。

“真掃興。”他面無表情地說道。

——變幻無常的混蛋!

黑天鵝憤恨地用石榴紅的小眼睛瞪著這個人類男性,即使恨不得將對方啄成肉泥,她也只能靠意淫滿足一下而已,何況她有一點很在意。

“你什麽時候發現的?”

“您指什麽?”

似乎是實在難以啟齒,黑天鵝思想掙紮了一番,才不甘地補充道:“發現我是人類。”

羅伯的目光充滿了憐憫,“因為你太弱了啊~”

簡單粗暴的直擊!

弱小的生物是不會花大力氣用去模仿用人類的發聲器官,學習一門完全用不著的語言。只有人類才會為了生存從幼時開始使用語言,才會在失去了原有的姿態後還抱著執念繼續使用以往的交流方式。

羅伯對黑天鵝為什麽會淪落到此毫無興趣,他現在只指望著撿回自己的裝備,順便在那間藥劑儲藏室裏找到足夠安撫他的珍品。

返回的路被機關的阻攔,副塔除了頭頂的天窗沒有任何出口,在缺失工具的情況下,他也做不到徒手爬到幾十米高的地方。羅伯不禁思念起他的大小姐,如果有魔法的加持,這點距離很輕松就能突破。現在,他能選擇的只有威脅黑天鵝關閉古堡的機關。然而,他還沒有展開行動,意外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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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或者老實交代自己的身份,你們選擇一個吧。”

天鵝王子不再張開翅膀趴伏在地上,一棋之差完全打亂了他的布局。他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重新分析自己的處境,可惜溫蒂一副不耐煩的姿態讓他不得不分心應付,但是就算他強迫自己開口,吐出的也是些重覆的只言片語,“四百年……已經了四百年了麽?”

溫蒂感覺到了他的仿徨,面色古怪地試探道:“餵,你不會準備說自己已經活了四百年吧?”

天鵝王子欲言又止。他焦躁地來回走了好幾圈,直到消化了‘自己執著的東西已經不存在了’這個事實,才身心疲憊地問道:“錫葛尼斯……是怎麽消失的?”

“內亂吧?像這種歷史不足百年的小國家,留下的資料少得可憐。”遇到比自己弱、還得罪過自己的家夥,溫蒂一向喜歡直言不諱地傷害他們幼小的心靈。

*奧傑特(天鵝形態)遭受了[會心一擊]!

深受打擊的天鵝王子怏怏地垂下頭,貼著陰涼的石板,似乎這樣能讓他渾沌的腦袋清醒一點。

“你還好嗎?”溫蒂小心翼翼地問道。

可是天鵝王子並沒有及時的回答她,他似乎沈浸在悲觀的現實中。

溫蒂心虛地挪開了視線,躡著腳步查看這個露臺,嘗試找到下行的入口。可是原本該是樓梯的地方已經被厚重的石板嚴絲密合地堵上,連可以撬動的縫隙都沒有預留。她試著用風刃劈開石板,不但毫無用處反而嚇得另外幾只天鵝到處亂跳。她不得不再次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天鵝王子,只是那家夥似乎打算從此一蹶不振,依然保持著之前的頹廢姿勢。

“你還要後悔多久?”法杖的尾端重重地敲擊在地面,溫蒂終於怒其不爭地斥道,雖然她無法理解失去一切是什麽滋味,但是停滯在原地是無法改變任何局面的,“就算王國覆滅了,當你還活著,不是嗎?難道你不想和我一起去報覆那個害你變成這副模樣的女巫嗎?”

天鵝王子怎麽會不知道自怨自艾只會讓處境更加糟糕。畢竟他連變成禽獸這種事都接受了,還有什麽好絕望的事?可是,被粉碎的是支撐他來到這裏並保持著人類的理智茍活下去的執念,他又怎麽可能風淡雲輕地就接受了?

但是,同樣的,魔法師的到來也可能是僅有的機會。

天鵝王子振作了起來,蒙塵的褐色小眼珠裏掙紮著重新點亮了光芒,他不再故作卑微,“這下方有一個天窗,那裏的鐵柵欄沒有魔紋保護,應該能被破壞。”

“了解!”收到信息的溫蒂立刻動了起來,不過在躍出觀景臺的前一步,她忽然手忙腳亂地止住了自己要沖出去的身形。

“什麽了?”

溫蒂回過頭,調皮地敬了個軍禮,然後向不解的天鵝王子伸出了手,“奧傑特王子,不和我一起起飛嗎?”

天鵝王子楞了一下,然後他拖著兩只腳蹼快步地跑了起來,中間還踉蹌了一下。等到他來到溫蒂的身邊,雪白的羽翼已經伸展到極限,只等他用力揮下,就托著他騰空飛起。

溫蒂會心一笑,她緊跟著白天鵝,跳下了露臺。風讓她能隨時依靠與墻壁的摩擦停止墜落,但她卻放縱了自己下落,微許的離心感讓她愉悅地發出了一聲尖叫。直到快要落到城堡的平臺,才驟然踩住墻壁向上一蹬,呈螺旋形地繞著塔身向上飛行。

唯一的天窗很快就出現在了眼前,溫蒂向圍繞著自己盤旋的白天鵝吆喝了一聲作為訊號,就揮動了手中的法杖。

*溫蒂使用了技能[風系魔法I]*2。

兩道風刃將生銹的幾條鐵桿齊根斬斷。伯爵小姐用手臂護著面額,便頂著斷裂鐵桿沖入了副塔內。

鐵桿比人影更先著地,發出一串清脆的聲響。

特意控制自己像羽毛一樣輕飄飄落地的溫蒂還沒來得及適應塔內的黑暗,就聽到一聲充滿驚喜的熟悉的招呼,“沒想到會在這種情形下再會呢,大小姐~”

她轉過身,一眼就撞見了微笑著的盜賊先生。

撲通、撲通、撲通……

心跳聲響亮得屏蔽了其他聲響,溫蒂感覺到鼻頭一酸,濕潤感緊跟著漫上眼眶。

撲通、撲通、撲通……

“你怎麽會在這?”如果不是確認自己在出聲,溫蒂簡直不敢相信這沙啞的聲音是出自自己,竟然將自己崩毀的防線洩露得明顯的不能再明顯,她頓時懊惱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唇。

“我才是嚇了一跳呢!”羅伯像是不滿伯爵小姐拙劣的掩飾,拖長了音調,“正想著大小姐,你就落在了我的面前~看起來,神靈大人也希望大小姐一直在我身邊呢~”撒嬌似地調笑著,他卻沒有拉近兩人的距離,依然保持著彼此剛好能看到對方模糊身影的狀態。

“怎麽可能!我怎麽可能和你這種家夥……”溫蒂又羞又惱地紅了臉,她尷尬地期望著盜賊和她一樣在黑暗中看不清對方的表情。

“我呀,不希望再重覆蝴蝶花海的事情了。所以為了阻止大小姐再說出傷人的話,我什麽都可能做出來哦~”羅伯的聲音陡然陰沈了下來,盡管依舊甜膩,卻讓伯爵小姐瞬間煞白了臉,“我其實並不想讓大小姐受傷呢,大小姐明白的吧?”

溫蒂雙手不自覺地捏緊,沒有握著法杖的左手上指甲深深地陷入了肉中,似乎只有這樣的刺痛才能緩解她心上的疼痛。

——為什麽又要出現在我面前?

——為什麽能笑著說出這種話?

——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樣難受?

——你……是不是也喜歡著我?

好多好多想要問的問題,卻一個也說不出口。

溫蒂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在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後,還裝作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地和盜賊說話。她不敢告訴盜賊自己只是選擇了最錯誤的方式來逃避自己的動心,不敢告訴盜賊其實這一個月來她一直都很想他……她連為自己的愚蠢道歉的勇氣都沒有。

“受死吧,奧吉莉婭!”

隨著伯爵小姐降落在副塔內的天鵝王子終於在這時彰顯了存在感,將溫蒂從負罪感暫時拖了出來。

原本被盜賊氣到心肌梗塞的黑天鵝小姐被著一聲高呼吸引了目光,她一瞧見白天鵝頭上那頂閃閃發光的金色王冠,石榴紅的眼珠中就驟然燃燒出炙熱的火焰。她高傲地升直了脖子,向飛撲而來的天鵝王子煽動著漆黑的雙翼。每一片羽毛都像是一小片黑夜,神秘而又詭異。

她嗤笑道:“沒想到你還活著呀,我最親愛的奧傑特!”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炒雞想寫新文。本來想碼更新的,結果坐在電腦面前,新文的腦洞一個接一個,刷刷寫了兩頁的大綱_(:з」∠)_糟糕,這樣不是愈發想砍大綱完結《勇者》了嗎!直接讓大小姐和盜賊結婚算了,別去管魔王勇者啦嘛【你問我新文是什麽,就是專欄裏那個神經病拯救世界啦~(≧▽≦)/~←打廣告妥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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